李海仁又颐指气使地摆摆手，两人就都起身离去了，谁也没跟林景元说什么，甚至避避闪闪的也没正眼看上林景元一眼。

林景元惴惴不安地坐下，他看到了书记书案前的那个信封，他又看到了李海仁有意无意时把那封信拿起来，又放回去。屋子里一时很沉闷，两人都没话。

林景元是现任的县委办主任。马恒放下话筒，就怪模怪样地笑了，说：“既然说有急事，总得有事让他急一急，不能让他白喝三鞭汤。”

李海仁不冷不热地斜了林景元二眼，面孔竟仍是对着那两位，很严肃地说：“你们俩先回去。今天我找你们，只是了解了解情况，咱们是哪说哪了，没有扩散传达的任务。若要出点什么风声，我可唯你们两个是问。”

林景元脸色变白了，脑门上出了一层细细碎碎的汗珠子，从衣袋里摸索出一支烟来，手也抖抖索索点不着火。李海仁心里乐，面孔却越发的冷若铁板，身子仰靠在皮转椅里，有滋有味地品咂着游戏的乐趣。

李海仁心里突然生出几分莫名的紧张。坏了，戏演过了，林景元真要说出点什么来，自己是真戏假唱还是假戏真做呢？慌急中，他就捂着嘴巴狠狠地咳嗽起来。他要咳出随机应变的招法，他要用咳声唤回那恶作剧的始作俑者。

说话间，就听走廊里有脚步声。李海仁一个手势，另两位就做了个鬼脸，规规矩矩坐到对面沙发上去了。林景元推门进来，见了屋里的架式，忙敛去了脸上的笑容，小心地问：“李书记，找我有事？”

林景元旋即也就明白了这不过是一个玩笑。他脸上白一阵，又红一阵，本想发怒，可扫了李海仁一眼，又把已到嘴边骂人的话咽了回去，只是脸上笑，手下却加力地狠狠给了那两位几拳，掩饰着笑骂：“我就知是你们两个小鬼撺掇阎王爷吓我，你以为你们会演戏，我就不会顺竿儿爬？”